這件事之後,李琰和曲南音的關係恢複如初,又成了百姓口口相傳的恩愛夫妻。

而柳姐姐卻孤寂淒清地去了冷宮。

李琰態度堅決,任憑我們如何求情都不鬆口。

我頭一次生出疑問,這就是皇帝皇後嗎?

可帝後身為萬民表率,如何能如此偏頗?

如此不公?

霍姐姐說,被偏愛的人總是金貴些,何況,她是被天底下最有權勢的男子偏愛。

我們去了冷宮。

這裡的人要麼瘋癲,要麼麻木,慘象環生。

柳姐姐縮在角落裡,已不複昨日雍容華貴。

她穿著粗布麻衣,髮髻淩亂,一身落魄。

見著我們,立即撲了過來,神色驚恐:霍姐姐,箏兒,救救我。

這裡好可怕,我不想待在這裡,我真的不想,救救我……我們安撫著她,讓她放心,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。

可到底隻是安慰的話語。

事實上,我們一點辦法也冇有。

我看著她,心中滿是酸楚。

我知她一直想獲寵,其實不是因為有多渴望榮華富貴。

她是為了侯府。

侯府雖表麵風光,可京城權貴圈子裡都知曉,侯府的底子已經空了。

爵位傳到這一代已經是最後一代,下一代就要被削爵了。

可侯爺卻是個冇能力的,這麼多年,隻能在朝中混個閒差。

最大的成就,就是生了柳姐姐這個京城第一美人。

她入宮,是肩負著侯府複興的使命而來。

可如今,卻落得這個下場。

落魄的侯府不能給她任何助力。

究竟該怎麼辦纔好?

擔心柳姐姐在冷宮不好過,我和霍姐姐隔三岔五便去看她,給她送些吃的用的。

如此過了一段時間。

一日我們剛從冷宮出來,不料竟在門口遇見了曲南音。

她臉上噙著得逞的笑意:好大的膽子,竟敢私底下勾連冷宮罪婦!

霍姐姐拉著我跪下:皇後孃娘恕罪,隻是臣妾和箏兒同柳充儀到底有些舊情,所以來看看她罷了。

你們身為後妃,卻違逆聖意,莫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裡?

臣妾絕無此意,請娘娘明鑒。

我也跟著道:請娘娘明鑒。

曲南音到底冇有放過我們,罰我們自己宮中禁足一月。

一個月不能出門,不能去見霍姐姐,自由散漫慣了的我難受得緊。

可最擔心的還是在冷宮的柳姐姐。

這些日子以來,我們早已明白冷宮的淒苦。

冇有我們幫襯,她該怎麼熬過這一個月?

我在宮中日夜憂心。

等到一月期滿解了禁足,我和霍姐姐立即偷偷去了冷宮。

這一去,就看見柳姐姐倒在地上,渾身血色,觸目驚心。

我們趕忙扶起她,卻見她臉上佈滿了深可見骨的刀傷。

皮肉翻卷,溝壑縱橫。

慘不忍睹。

她被毀了容。

我們嚇得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
她卻在此時幽幽轉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