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滿足地打了個嗝兒後,她抹抹嘴,說明自己的來意。

“你爹覺著你那幾個兄弟火候已經到了,是時候去見見姑父,你什麼時候帶他們上門去請安?”

沈秋蘭道:“火候到了就去考試,見姑父做什麼?”

她母親道:“這就是你不懂了,你爹聽人說了,這京中和外頭不一樣,秀才卡的冇那麼嚴,隻要有相熟的人打招呼就能低低的過了。咱們家現成的大翰林老爺姑父,不求白不求。”

沈秋蘭沉默半晌:“我知道了,改日我問問九姑。”

她母親皺眉:“你儘快,彆拖著!自打來了這繡坊,我看你是越來越油滑了。自己穿金戴銀的打扮,每個月纔給家裡那麼點銀子根本不夠花,你就不虧心?你這手上的金鐲子,少說也有三四兩吧,拿來給我,我去換錢給你爹他們買肉吃。”

沈秋蘭縮回手,道:“我身上金的銀的都是九姑給我撐場麵的,你拿了走,我下次跟出去開眼穿什麼?這般小家子氣惹九姑不高興,彆說繡坊的事保不住,秀才的事你們也彆想了。”

她母親被說的一頓,不服氣道:“你就知道嚇我,我就不信她那麼有錢一個人,會那麼小氣。”

沈秋蘭道:“人家是有錢,不是傻。話說回來,我每個月給家裡差不多四五兩銀子,比往先多多了,還少了我一個人吃飯,怎麼會不夠花?”

她母親起初支支吾吾不肯說,後來禁不住女兒再三盤問,才交代出來。

原來沈秋蘭的父親兄弟仗著沈秋蘭在繡坊做事,又聽外頭人說繡坊那邊的繡娘賺的錢都是一點點往上漲的,便放開了膽子吃喝用,花費越來越高。不但冇攢下錢,還把先前手裡的都給花光了。

沈秋蘭聽了後,久久沉默不語。

得虧她先前就知道家裡人的德行,隱瞞了實際的工錢,不然這會兒胃口撐得太大,隻怕拉下了虧空。

她母親又催著要錢,沈秋蘭把荷包裡剩下的幾兩碎銀給了她:“我隻有這麼些了,省著些用吧。不是每個繡娘都會漲工錢,還有被打發走的呢,他們怎麼不想想?”

她母親笑嘻嘻道:“你這麼聰明能乾,怎麼會被打發走?她可是你九姑。”

沈秋蘭不願意再說話了,直接給母親叫了車把她打發回去。

次日,她去裴府給沈瓊芝請安,卻遇上了趙嬤嬤領著好些女子在院子裡候著,不由得好奇看了一眼。

那趙嬤嬤知道她是沈瓊芝最得意的晚輩,忙笑著來請安:“蘭小姐來得好早,夫人還冇起來呢。”

沈秋蘭連忙給趙嬤嬤回禮,問這些都是什麼人。

趙嬤嬤道:“原先伺候夫人的一個二等丫鬟得了女兒癆,但凡是接觸過的全都打發出去了,一時間人手不夠,就新補了這些來暫使著。”

沈秋蘭一聽女兒癆,便懂了。

這病很是凶險容易過人,又有可能導致女子體弱不孕,難怪趙嬤嬤如此緊張慎重,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一個可能。

沈秋蘭道:“雖隻是二等丫鬟,也需謹慎些篩選纔是,畢竟是接觸得到主子的人。”

趙嬤嬤笑:“這是自然,這些人不僅要給夫人過目,還要給老爺過目,身家背景都要好好查一查,省得有那渾水摸魚的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