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裴昀嘟著嘴,有些難過的道:“阿孃今日便走了,都不陪我了,我也要去匈奴。”

李慕華看了看二人,細聲勸慰道:“皇上與太子都在府邸,你莫急著走嘛,多陪陪他們。”

江雲嬈冇有胃口,勉強笑了笑:

“皇上與太子一會兒應該就回華陽城了,咱們以後各走各的。”

她不想給自己找委屈了,眼不見便是心不煩。

午膳之後,裴昀與裴琰已經坐上了回華陽城的馬車。裴昀紅著眼睛哭鬨起來:

“父皇您張張嘴吧,兒臣求您了!哄哄阿孃,讓她跟咱們一起回去,您不哄的話,我去哄。”

他都快被氣死了,老父親得知自己的阿孃還活著的時候,在宮裡還灑了眼淚的呢,現下是怎麼了,他不懂。

歸冥站在馬車外,將從匈奴傳來的密信遞了進來。

裴琰看了兩眼後道:“匈奴單於跟公主,與朕有要事相商,先不急回華陽城,咱們去一趟匈奴。”

接著,裴昀就像個球似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,去叫江雲嬈坐這輛馬車跟他們一起去匈奴。

江雲嬈拒絕,繼而帶著自己的親信上路。

馬車行駛到一半,車輪就剛好壞掉了,陷在雪地裡走不動道。

裴琰的馬車緩緩駛來,裴昀在馬車上叫道:

“阿孃,坐我們的馬車吧,上麵有茵娘娘做的水果糖,一直給您留著呢。上麵還有小手爐,不會冷的。”

他老父親不會張嘴,行吧,他來當傳聲筒。

歸冥翻身下馬:

“娘娘,皇上請您先上馬車。

您的這馬車,屬下來修。您車上還有旁的女眷,等久了也不好,這天兒太冷了。”

江雲嬈抬眼看了一眼那橙黃色的馬車,未再多言的走了上去。

裴琰的馬車裡格外溫暖,她卸下了全毛的披風放在了一邊,這裡邊似暖春一般舒服。

她是個隻能苦其心誌,不能苦其體膚的人。

這漫漫雪天,在外頭站一會兒,她都受不了。

裴昀拿出萬茵茵做的水果糖遞給她:

“闔宮上下隻有茵娘娘知道您還活著,所以父皇便讓茵娘娘做了一些能儲存久一點的吃食給阿孃您帶過來。

阿孃快嚐嚐,我都冇有吃哦,全給您留著的。”

江雲嬈驀的眼眶發了紅,眼淚冇有止住的掉了下來:“裴琰,這幾年茵茵在宮裡過得好嗎?”

萬茵茵心思這般單純的人,又傻愣愣的,會不會被人欺負,她心底總是牽掛著。

裴琰道:“朕幾年都不曾踏入後宮一次,不大清楚。昀兒清楚,他與萬嬪她們有所來往。”

江雲嬈在馬車上,問起了這五年裡,從前與自己走得近那些嬪妃的生活。

裴昀能說的不多,裴琰基本不清楚,聽得她心中更是波瀾萬千了起來。

她攤開手掌,看著那些可愛的小糖果,糖紙上全是萬茵茵給自己寫的話,

大多都是很想念她,讓她快些回來,大家早日團聚之類的話。

隻是方纔裴昀說,闔宮上下隻有萬茵茵知道自己還活著,裴琰是特意告訴她的,還特意讓她準備了東西帶過來。

江雲嬈沉默半刻,那眼淚止不住的往外一直滾落,兩眼猩紅得有些可怕。

裴昀有些被嚇住了,連忙問:“阿孃,你眼睛怎麼了?”

裴琰拿著乾淨的錦帕遞了過去,昨晚他就發現江雲嬈的眼睛不大正常了。

今日白日一看,的確是有些不對勁。

隻不過因為懷念落了幾滴淚罷了,怎會紅腫猙獰至此?

裴琰立即道:“歸冥,調轉車頭回滄州城,快!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