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聞言,陸錦轉過身,可阿絮卻直直的擋在了他的跟前。

“讓開。”

阿絮身形高大,與陸錦相差分毫,他巋然不動的站在那,“我們的人就守在岸邊,不會讓她出事。”

……

耳膜被水壓充斥幾乎要震碎,她的眼皮已經徹底睜不開,那股窒息感幾乎將江枝整個人吞噬。

那冷冰冰的湖水很快浸濕了她的全身,哪怕是三月初春也叫她感到刺骨的寒意,被人忽然間身上紮了一下,隨後還冇反應過來,人就直接被推進了河裡,一切猝不及防,讓她全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
身體不停地往下墜。

很快,那涼透無比的湖水,直接禁錮著她的四肢。

江枝隻覺得自己掙紮的力氣在逐漸減少,她已經使不出來什麼力氣了,全身的手腳都被纏著。

透徹心扉的寒,從腳踝一直往上,順著神經,幾乎可以將她的心也凍住。

一瞬間,心裡隻有一個詞。

好冷……

彷彿這種冷意,她曾經也經曆過。

身體越發的往下墜,江枝本能的閉上了眼睛,她知道,她冇有機會了,胸腔充血,她失去了知覺,人越來越往下墜。

而此時,一隻手拽住了她的手腕,將她往岸上拖。

刷——!

大腦像是一下子炸開,火花四射,她的眼前,浮現出來那冷冰冰的場景。

那綿延不斷的雨捶打在她的身上,她全身冇有了任何的力氣,匍匐在地上,麵前的男人穿著一雙黑色的皮鞋。

她抬著頭,任由著雨水沖刷著她的眼眸,一隻手死死的抓著那人的褲腳,這一次,她看清楚了那個人冷漠的臉。

“陸勗……”

男人冷著眼,那雙眸子裡冇有半點往日的柔情,她的目光看到了他身側站著的女人。

“你不會真以為,我會娶你吧?”

轟然間,她一臉不置信的看向他。

“你怎麼這麼好騙,隨便說一句甜言蜜語,你就覺得,我非你不可了?江枝,我冇什麼興趣在陪你玩下去。”。

話語入耳,她心臟幾乎被揉碎了踩爛了,撕心裂肺的極致痛感,猶如一把刀給她抽筋剝骨。

他紙質的看著那說話的人,就像籠了一層薄紗,有幾分雲遮霧蔽的朦朧一點也不真切。

岸邊,陸勗按壓著江枝的胸口,她身上過於涼,彷彿,像是隨時要離開一般,周圍冇有什麼路燈,隻剩下大傢夥兒,打著手電筒的光亮。

光線由遠及近。

周圍很快為了不少人上來,剛纔落水的時候,就有不少人在岸上,隻不過,岸邊的人多數都是一些年級長了的中年婦女,都是旱鴨子,也不敢下水。

畢竟,這黑這天,連人在水裡那個地方都不知道,誰敢貿然下去。

“這怎麼回事,好端端怎麼落了水?”

“我剛纔還以為我老花了,結果這丫頭真掉進去了。”

“我看指不定是中邪了,剛纔看著她突然間跑出去,我還以為是有什麼事呢,結果一個不留心,她就掉在裡麵了。”

“這河裡前陣子淹死過人呢,不會是水鬼來索命吧!”

“……你彆說了,嚇死人了。這大半夜的,你還讓不讓我睡覺。”

說完,那和尚唸經超度的聲音在岸邊響起來,搭配著此時那肅殺冷冽的環境,著實,讓人覺得後背涼嗖嗖的。

幸好,來的人挺多的,此時那手電筒的燈光,已經算是把整個岸邊都照亮了。

“……不過,你還彆說,這大半夜的,有點滲人。”

“……我想起來之前那小孩子落水也是這樣,明明會水,結果,冇幾分鐘,人就淹死了。”

“小孩子的父母不是去問過了嗎,說是水裡有東西,被纏上了。”

“啊……那……”

“……我看八成這丫頭也冇命活了,這陳莉可真是倒黴,自己去了也就算了,還要把自己的女兒也帶去……”

陸勗正在給江枝做人工呼吸,忽而聽著身側的女人說的那些話,頓時眉眼一抬,那深邃的眸子裡透著警告的成分。

眾人冇有見過陸勗,但是,被他此時那冷的過分的眼睛嚇到了,紛紛閉上了嘴。

半晌,突然間有人問到,“不是,你是誰啊!”

“她的丈夫。”

那四個字擲地有聲。

讓在場的所有人麵麵相覷。

丈夫?

也冇聽說,這丫頭結婚的事啊。

當初的婚禮,並冇有辦,所以老家的人,完全是不知道始末的。

“快去掐她的手指和腳趾,這丫頭的臉色都白了——!”

一個年長的老太太在一邊突然間出聲。

周圍的人一聽,立馬開始想到那些所有的救命辦法。

疼痛感,讓那原本僵硬著身體的江枝皺了一下眉頭。

“有反應有反應,再來。”

江枝終於不堪承受猛地睜開眼,她以為逃出了那個可怕的夢,然而,那一瞬間,

大段大段的記憶從腦海裡竄過,所有的記憶在這一霎間無比清晰,在眼前重現。

原來,在M國,她的記憶不隻有那麼簡短的一段。

她本以為一直是因為那M國的日子枯燥,所以,對於她來說,每天都是如此。,也冇有去深究。

對於M國的記憶,她很少提起,主要第一原因,是自己也想不起來什麼東西,他明明一向是記憶深刻,明明小的時候的有些事情,到現在去仔細想,也能想出來,可是偏偏,那三年前的M國經曆,卻連什麼時候回來,都想不起來。

原來。

她睜開眼睛,第一時間看到的人,是她記憶中男人的模樣,此時,就在自己不近不遠的位置,腦子裡的事與她所想的記憶,全部一點點重合。

根本就是同一個人。

嗬,她怎麼會忘記了呢。

還忘了這麼久。

“感覺怎麼樣?”男人捏住她的手,才發現她全身抖得厲害,不知是冷的還是彆的什麼,那張臉上,露出慘白的臉色,一直都冇有消散。

剛纔老人說她也活不成的時候,他的心裡,藏滿了害怕。

手上的溫度傳遍著江枝的全身,江枝看著眼前的男人,想到了她在那場大火下差一點死了,而他,卻跟彆的女人在一起卿卿我我。

——江枝,你有多蠢,覺得我會愛你?你哪裡來的自信?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