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“你是個什麼東西……”
赫連奕楷看了身邊的侍衛一眼,後者當即止聲。
他的目光落在夏侯凝夜身上,微微迷了眼。
顧錚見此,心一沉。赫連奕楷起殺心時,便是這個表情。
可這舉子也不過替同窗說了兩句公道話,赫連奕楷心胸狹隘至此?
有八人抬的大轎從前方而來。
顧錚又是一驚:國師?今晚怎麼回事,這麼熱鬨?
更讓他驚訝的是,夕照國如今最位高權重之人,司馬、國師、司天監監正皇甫縉雲,竟下了轎,淡聲道:“怎麼回事?”
赫連奕楷言簡意賅:“有可疑奸細混入偃京,禁軍在拿人。”
皇甫縉雲抬了眼,目光在夏侯凝夜和賀檀身上掠過,最後落在顧錚臉上:“既然大理寺少卿在,此事就交給他吧,赫連大人也少費些心。”
赫連奕楷眼中閃過詫異之色,皇甫縉雲卻不再多語,又回了轎中——連給顧錚行禮的機會都冇有,便先行離去。
彷彿,他特地的落轎,隻是為了說這一句話。
“是,皇甫大人。”顧錚朝著轎子拱手,然後又朝赫連奕楷行了禮,“赫連統領,人我先帶走了,等查清真相,一定親自上門給統領一個交代。”
說罷,與孫清一起,帶走了夏侯凝夜和賀檀。
一個時辰後。
顧錚和孫清離開了“風雅居”。
蜀地舉子賀檀、傅山嵐,其中一個還是解元,文書齊全,為月底的春闈而來,實在找不出是奸細的證據。
“可是禁軍為何要汙衊賀解元是奸細?又為何要追殺他呢?但凡長了眼的人都看得明白,賀解元實在不是做奸細的料啊!”孫清想不明白。
顧錚也不明白。
可相比賀檀,他更上心的是“傅山嵐”,總覺得這人有說不上來的似曾相識感。
“老大,你想啥呢?”
“傅山嵐……”
“那位傅舉子啊,不得不說,長得可真好看,比女人都好看……老大,你不會對他——”
“想什麼呢!”
顧錚在他頭頂敲了個栗子,腦中卻一陣醍醐灌頂。
長得可真好看……
曾經鎮國公府的夏侯世子神清骨秀,俊美不凡,乃偃京第一公子。
*
國師府邸。
“不是說白朝寒那小子混在一眾舉子裡嗎,怎麼就把人放走了?”赫連奕楷很暴躁。
“所以你就把二三十歲的舉子都殺了?”
皇甫縉雲按著眉心,不怕神一樣對手,就怕豬一樣的隊友——不,赫連奕楷這種蠢貨都算不上他的隊友。
“不殺,難道由著白朝寒在偃京搞事情嗎?”赫連奕楷回懟。
皇甫縉雲不想跟愚蠢的人廢話,隻淡淡道:“收手,你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“我堂堂禁軍統領還鬥不過一個西北的叛軍?嗬,可笑!”
皇甫縉雲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:同樣的話,我不想重複兩遍。
赫連奕楷也不想跟陰陽怪氣的變-tai國師多費唇舌,冇好氣地走了。
皇甫縉雲抬頭,看著黑沉沉的天,嘴角忽然勾起一絲笑。
有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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